没什么可预警的现pa
格朗泰尔带着安灼拉游巴黎
七夕我已尽全力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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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排除艳遇
安灼拉赶得很巧,就在他左右手各拎着一箱行李随着人群在月台上行进时,他听到身后的陌生人在跟同伴大声抱怨:“好样的巴黎!可让我们赶上了,怎么样,大罢工,我就说了这时候到这儿来是个绝对的馊主意,今天恐怕连扒手都不愿意上班——那倒又是好事了。”
对此安灼拉多少有点心理准备,或者说,他有点——虽然这听着有点怪——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所以他显得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欣然,步伐也快起来,有点太快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行李箱的某个边缘上的某个凸起会勾住候车厅走道旁的某把椅子上的某个人的某件衣服上的某个线头。但安灼拉事后回想起来,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只能负顶多一半的责任,毕竟纵然他不该在车站步履匆匆,对方也不该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厅里脱下鞋子裹在外套里躺进椅子,还露出一双穿着拇指周围破洞的袜子的脚。
无论如何,它发生了,也就意味着安灼拉被拉扯了一下,不得不停在了那张椅子前,或者说,那个躺着的人(和几瓶他不认识的酒——不知道作者干嘛要在这里加定语,仿佛安灼拉真的认识任何一种酒似的)面前。
安灼拉不想用流浪汉这个词去指代任何人,所以就,这位巴黎市民,在那张目测明明只能睡五分之三个人的椅子上翻了半周,在安灼拉展开对他的人道主义性质关切前,他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外套的边缘,一把掀了开来,露出一张宿醉后标准的发黑肿脸,也没忘了把“我胃很痛”写在脑门上。
在他和空气干瞪眼试图以此来逼退一些天旋地转的当口,安灼拉已经找到了阻碍自己的关窍:那个他不想用蛮力,所以到现在都没摘下来的行李箱吊牌。他很快排除了障碍,现在剩下的环节就只有和这位不幸被他吵醒的宿醉可怜人道歉了。
这本该很容易。“抱歉。”安灼拉这么说。按理讲他应当得到一句“没关系”,因为这肯定算不上什么大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在意。
但是巴黎决定和他开这个玩笑,让他碰上了三万众流浪汉里最难缠的那个。这人根本没搭理什么吊牌什么线头,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安灼拉的道歉,他咧开嘴笑,至少有三颗牙是黄的,他用一听便知的巴黎口音对安灼拉说:“你是学生?南方人?”
安灼拉认为自己可以感到被冒犯。
“对不起,我扰了您的早晨。”他又道了一遍歉,语气凉哇哇的——意思是搭话的人真的打了个寒颤——很明显的不悦,明显到他完全可以指控这位巴黎市民是明知故犯。
但那没用。我们称这位为“最难缠的那个”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这人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语调过于真诚:“碰上您的早晨算不得什么搅扰,说真的。但您的确不该走那么快,外乡的漂亮男孩,特别是——您似乎要去地铁站是吗?”
不关你事!
如果安灼拉已经认识了他三个小时再碰到这种状况,就该这么吼他的。可惜世界的时空逻辑冷酷地稳定而均一,此时的安灼拉仍是不知道他名字的安灼拉,他只能说:“是的?”表达不满的方式仅仅是把尾音尽量扬高。
“那您就该坐下啦,”这流浪汉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双臂向后挂在椅背上,手掌支着自己的后脖颈那么仰头望着安灼拉,“今天是大罢工,客人,尽管我们从来没像听说飞行员一样听说过有一类人是开地铁的,但显然地铁离了人就跑不了,所以,您去了地铁站也是白去,除非您打定了主意要睡在那儿了——说实话,那真不如火车站,我前天晚上在那儿住的,人有点太多了,而且有一位大哥不是很讲卫生,我一晚上拧死了三只跳蚤,那实在——嘿,不是说我现在身上还会有,好吗?您再退一步我就会受伤的,看在您漂亮的金发的份上,别太让流浪汉受伤了。”
安灼拉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地铁不会开了?今天一整天都?确定吗?”安灼拉还怀着一点希望,好像他现在把十几分钟前还在欣喜于巴黎正在罢工的这个事实的自己在脑海里揪出来奚落一顿就会让某种超自然力量的主宰满意一般。
不知道主宰怎么想,流浪汉反正没满意,他说:“是啊。你知道更糟的是什么吗?我敢肯定你没订旅馆——别瞪眼睛,别急着反驳我然后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也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总之,外乡人,你今天不会有床可睡了。”
其次我们不谈浪漫
以上提到的一切都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在一个小时之后格朗泰尔成了安灼拉此次巴黎之行的导游。
——我们要声明,安灼拉并没有主动去问他的名字,只是如果有人问到了你的名字之后,立刻朝你伸出一只手,而且还缩回去又特意翻出来卫生纸仔细擦了擦重新递过来,然后用一个人可以在声音里表达出来的最大程度的真诚说:“我叫格朗泰尔,记住我的名字好吗?安灼拉。”尽管他的手依旧有点黏,你也不得不同他多握了一秒,然后说:“当然。”
当然,这是礼节性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更多的,就不在安灼拉能解释的范围内了,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坐到长椅的另一端的,为什么会顺理成章地和对方交换了名;再比如为什么格朗泰尔假设了他需要一个导游,他又是为什么没能婉拒;包括接下来为什么格朗泰尔开始自荐,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一切都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却理所当然地发生着,所以现在格朗泰尔已经不知道去哪儿换好了衣服还洗漱了一下,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对他说:“那我们走吧,安灼拉。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去看巴黎的第二特色?”
安灼拉重新拉起自己的行李,被格朗泰尔顺手接过去了一箱,他有点惊讶,扭头去看格朗泰尔,后者依然保持着逼近后耳根的嘴角,安灼拉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
“第一特色是什么?”他好歹找到了自己上上一句想说的。
格朗泰尔的表情就好像擎等着他问这一句,朝他脸前比了个大拇指,手腕扭了半圈,兀地又对准自己,比划了几下,告诉他:“这儿呢,巴黎流浪汉啊。还不够特色?”
安灼拉如他所愿地露出了一个又觉得可笑又被烂到的表情,最终安灼拉决定不予理会,而是表示自己饿了。
格朗泰尔欣然同意,先带着安灼拉去存行李,安灼拉没有口袋,顺手就把钱包递给了穿着外套的格朗泰尔,格朗泰尔——一手还扣着一把看起来他的脑袋不怎么可能戴得进的圆帽——没有接,朝安灼拉诧异地抬着眉毛。
哦。
安灼拉反应过来,干巴巴“哦”了一声,收回手。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安灼拉开始希望格朗泰尔能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嘲笑自己两句,但格朗泰尔没有。安灼拉这时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格朗泰尔就是要把“让安灼拉不顺”贯彻这趟旅行的始终。
可是沉默是有寿命的,安灼拉跟着格朗泰尔走了一会儿,开口说:“我们还没商量过......”
“什么?”格朗泰尔回头看他。
“导游?我是说,一般人们会为此付钱。”安灼拉又能把话说得很顺畅了。
格朗泰尔又做出那种表情,这次更久,或者说他其实是直接面部僵硬了一会儿,才终于说:“您真的没有什么浪漫情结对吗,我猜你爸妈在家里放《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你看不到一半就要离开客厅了,我没说错?”
安灼拉注意到格朗泰尔又开始和自己以“您”相称了,他不太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律,不过他也一样不知道格朗泰尔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你”来“你”去的,所以这没什么关系,安灼拉说:“也许。”神态显得很谨慎,肯定没理解格朗泰尔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尽管他很确定这里确实有某种言外之意。
那也没关系,真的,因为格朗泰尔带他喝的这个蔬菜汤实在是太棒了,就算安灼拉从小在南方的农庄里长大,就算他对蔬菜很挑剔,就算他从来都不喜欢胡萝卜,但这些汤也依然完美。
更完美的是格朗泰尔没有对他过于享受的喝汤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己,安灼拉很熟悉这种眼神,那就好像在说:看吧,真的很不错,没有人会不喜欢。那是对自己品位被肯定的得意。安灼拉并不介意格朗泰尔多得意一会儿,因为这汤——我们已经重复了太多遍——真的很不错。
“就算你真的很爱那个,”格朗泰尔微笑着,“但也留一留好吗,除非你连世界上最棒的巧克力蒂娜也不想吃。”
“巧克力蒂娜,”安灼拉咽下最后一口汤,“我以为在巴黎它叫巧克力面包。”
格朗泰尔耸了耸肩:“巴黎特产,你懂的。”
“你知道南方人也吃这个。”安灼拉其实没沾上什么东西,但他依然擦了擦嘴。
“不,我不是在说巧克力包,安灼拉,”格朗泰尔的声音变得有点尖,“你看,巴黎人就是那么一群人,甚至都不许南方人命名自己的巧克力包,很傲慢吧——巴黎特色。”
这是外乡人就算认同也不能附和的那种话,安灼拉又沉默了。
“不像你想的那样?”他们俩走在街上时安灼拉依旧沉默着,格朗泰尔估计觉得自己有义务对本轮沉默负责,于是他开口问道,“我是说,对巴黎。大概没你想得那么美好?”
“我没那么多浪漫幻想,”安灼拉也耸耸肩,耸到一半僵住了,因为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但他假装没有,格朗泰尔也仅此一次好心地没拆穿他,让他顺利说了下去,“除非你不觉得我也是从小在网络上忍受刻板印象的法国人。”
格朗泰尔大笑起来:“我以为你的心理准备还到不了接受露宿街头的程度,或者至少没法接受你的艳遇对象是个像我这样的人。”
安灼拉听了这话的表现就好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听到的那个词意思是艳遇,他说:“你这次猜错了,我以为我会看见游行或者街头起火,还有一些......别的?而事实是就算大罢工了,我们还有蔬菜汤喝。”
“那看来你接收的刻板印象洗脑包是‘自由’啦!”格朗泰尔兴致勃勃地“嘘”了声,安灼拉不确定自己从前有没有在别人嘴里听到过兴致勃勃的嘘声。
安灼拉坚持说自己没被洗脑包毒害过,他声明自己一向实事求是。
格朗泰尔摇摇头。
“你矫枉过正了,知道吗?巴黎还是有一些可爱之处的,比如,喏——”格朗泰尔指了指路边的玫瑰应急箱,他走过去,弄开壳子把那支玫瑰取了出来,拿着它向安灼拉展示,“像这种东西,倒是真的。”
安灼拉望着它甚至还坠了点水珠的娇嫩花瓣,心里泛起一些很柔软的情绪,他从格朗泰尔手里将它拿走看了一会儿,又还了回去。
“那么你是对的。”安灼拉轻声说。
再者我们不落俗套
晚餐之后他们坐在塞纳河边的某个长椅上,背对着河。格朗泰尔正在给安灼拉吐槽巴黎的热门景点们有多么无聊,热门餐馆又是多么德不配位,热门街道又是多么矫揉造作。安灼拉一边听一边吃完那份他带出来的那份朗姆酒蛋糕,格朗泰尔嚷嚷了半天餐馆能允许他把甜点外带肯定是因为安灼拉长得有点太好看。
可以想见安灼拉不会理这句话,他确实没理。
等安灼拉吃完最后一口,格朗泰尔适时递上了纸巾,安灼拉想婉拒,却发现自己带出来的纸巾确实用完了,他只能接过,然后说谢谢,然后发现这纸巾是他自己的——他能认出来是因为这是他在火车上买的,每一张的右下角都印着愚蠢的铁塔图案。
安灼拉盯着格朗泰尔,格朗泰尔摊开手,又从外套内兜掏出了钱包——毫无疑问,也是安灼拉的。
安灼拉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接过自己的钱包,那钱包又回到了格朗泰尔的外套内兜。
说实话有那么一会儿安灼拉觉得格朗泰尔就要说什么了,但是没有,至少当他开口时他说的不是这件事,他说:“说真的,你觉得巴黎怎么样?”
“我才来了半天,”安灼拉耸耸肩,这次他没僵住,他和格朗泰尔都对这个进步感到很高兴,他猜,“但我知道你很爱它。”
格朗泰尔笑了起来,不是开心的那种,他说:“何以见得呢?”
安灼拉瞥了他一眼:“那就像在说,‘他们眼里的巴黎都不对,我的巴黎才最好’,诸如此类的,太明显了。”
格朗泰尔没有否认,他这次笑得确实开心。他站了起来,安灼拉也跟着他站起来,他们俩沿着河边慢悠悠地闲晃。河边人不少,但远远算不上拥挤,格朗泰尔注意到安灼拉总是会无意识地盯住擦肩而过的某些路人,直到如果继续盯着看就不太礼貌。
“你在看什么?”
安灼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格朗泰尔,又去盯着河面了。“你说过巴黎人和外省人是可以一眼分辨出来的。”
“你现在懂了?”
安灼拉“嗯”了一声。格朗泰尔非常突兀地问:“恕我冒犯,您多少岁了,今年?”
“十九,”安灼拉回头看着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真的啊?我二十三了。”格朗泰尔又显得很高兴,安灼拉觉得自己还是永远不要想这些高兴背后的理由好了,“十九岁到巴黎来,大部分是快要升学了,从巴黎开始满欧洲玩一玩吧——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安灼拉下意识想反问,但他今天已经有太多次觉得问格朗泰尔这种话毫无意义的时刻了,于是他放弃这个,直接说:“只是出来走走。”
“离家出走。”格朗泰尔笃定到没用疑问句。
安灼拉早已经放弃去想格朗泰尔是不是在中途离开的二十分钟里曾对他做过调查什么的了,他只能“嗯”了一声。
格朗泰尔突然高声说起来:
“南方镇上有钱人家的儿子,要么喜欢大革命史,要么喜欢拿破仑,小时候你妈妈要你下去搬花瓶,你说不妈妈,我要做大事。或者你有点国际主义,毕竟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所以你的第一站是巴黎,第二站是柏林,第三站是莫斯科,第四站是哪里取决于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带出来的钱够不够。你来巴黎,不去卢浮宫,没想着看圣母院——就算它烧了,总有人想看看的——你不拍照,不去排得上号的餐馆,你甚至找流浪汉当导游,你既不想找个姑娘来段浪漫爱情,也不想找个男的乱搞一晚。你想去先贤祠,你明天就会向我提出的,因为你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道主义者,历史上从来没有断绝过的冒傻气的理想主义者。你会在旅行的第三天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先去边境看看难民,于是你决定先看巴黎的‘贫民窟’。你一个箱子里装衣服,一个箱子里装书。你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尽管你不会承认,但你希望看到大罢工大游行大示威,你觉得肺管子太凉,应该拿些普世情结来加热一下。偶尔你还会怀念南方的风,你在城市里会惆怅,会想念秸秆划过后脚跟的感觉,于是你每天早晨在阳台走来走去。你住在出租屋里纠集社团,夜里发现自己被子泛潮,但还是不愿意用你爸妈打给你的钱。你大学读政治哲学,你会坐在第一排和老师瞪眼——说真的,我真的不是自己非要想这么多的,我宁愿想你那头金发愿不愿意扎成个小揪什么的,更好看一点,不是说我要对你的仪表产生什么意见。你真的很好——如果不把我的玫瑰花就那么还回来的话,我不会报复性地说你这么多,我从来不想冒犯您。”
他把玫瑰花搁在了河岸的栏杆上,继续说:“现在我替你转送给塞纳河了,不用谢我。”
这回不顺人家心意的是安灼拉了,在被单方面逮着胡揣测乱说一通后他并没有生气或者别的什么,他只看了一眼那朵横卧的玫瑰花,然后低着头往前走,格朗泰尔不得不跟着他,因为他拿着人家的钱包,这倒让他没办法扮酷一走了之了。安灼拉只有十九岁,但肯定有快一米九了,二十三岁还没一米八的格朗泰尔跟上他很费劲,还是在人和人之间穿梭。最终是安灼拉放过了他们俩,他在低头走了大概一里多之后停下,等格朗泰尔追上来,然后说谢谢。
他们沉默着走了很久,到感觉有点冷了——早就累了——就最终选了公园来歇脚,他们俩都忘了行李居然存得那么远。
安灼拉不想的,但是夜里还是太冷,他只得学着格朗泰尔的样儿,踩在椅子上抱膝缩起来,脖子依着椅背,又惊悸似地离开了那儿,脑袋便无处可靠了。
他忍不住问:“我们现在是在等什么,日出吗?”
格朗泰尔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顶圆帽递给他,好像是怕他着凉:“等日出做什么?”
安灼拉没有接。“我不知道,或许,”他说,“日出了总会有旅馆开门的。”
“是吗?”格朗泰尔收回了帽子,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椅子太硌了,安灼拉觉得他们还不如躺在草坪上,他又问:“那我们在等什么?”
格朗泰尔耸了耸肩,半天才回答,可能是这答案使他搜肠刮了肚,才有令他满意的那么好。他说:“戈多。”
他倒一直有些荒诞派的意思,这不稀罕。
安灼拉沉默很久,又叫格朗泰尔耐不住了:“要我给你解释吗?”
“不,”他坚决摇头,“不用再说了。”
接下来安灼拉坚持沉默,格朗泰尔也不自讨没趣,他们就那么到天泛白,到太阳就要升起,格朗泰眯着眼睛,这神态显得他的一张丑脸都算得上猥琐了。他说:“也不是太阳一升起我们就会被照亮的,毕竟它需要八秒抵达这里。”
他这么说话就不是给人听懂的,安灼拉闭着眼问:“所以?”
格朗泰尔笑了笑,颤动的幅度让他碰到了安灼拉的肩膀,他说:“我一千零一次死在七秒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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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还没完,不过这个标题确实写完了,算是结局的东西放在彩蛋里了,看不看不太影响。
希望可以得到评论!如果真的有人(会有吗)很想看的话会写个后续。